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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別離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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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別離與開始

蘇禾安呆在中江縣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酒樓有太多的東西要忙,好在經過這麽幾個月,姜仲英已然能夠獨當一面。

食客們每日來的時候, 都會往庖廚望上兩眼,然後便去問在大堂中收拾桌椅的陳嬸:“蘇老板今日又不在嗎?”

得了肯定的答案後, 許同光有時會直接離去,有時會去看看今日食肆裏到底是什麽吃食,若是他格外喜歡、家中廚子又不會做的,便還是會留下來:“這食肆是開到哪一日?”

蘇苗安正幫著姜季英把這日的幾個炒菜端到長桌上:“阿姐說開到八月十日, 從八月初八開始會有月餅賣。”她回憶了一番阿姐臨走前叮囑的話,想起阿姐說如今他們有烤爐了, 做出來的月餅會更加的美味,不由吞了吞口水。

已經習慣了隔兩日就來蘇梁食肆用餐的鐘敬文這段時間總是興致缺缺,早知道當初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帶同窗來蘇梁食肆用餐的,一吃便愛上了,愛上了之後蘇老板又要搬走, 這是什麽法海的行徑?還好他還能去府城……聽得月餅二字, 他終於來了興趣:“月餅?蘇老板又像之前青團還有粽子那般準備了許多餡料嗎?”

蘇苗安放下手中的菜盆,搖搖頭道:“不是, 阿姐說這次的月餅只有五仁、蛋黃蓮蓉、雲腿以及鮮肉的四種。其中鮮肉的會有一日的是普通的鮮肉餡,一日是榨菜鮮肉餡。”

“雲腿是何物?”楊三叔問道。

與鐘敬文一樣, 楊三叔也很是舍不得蘇梁食肆, 這樣好吃又量大管飽的食肆, 真的很難尋;這中江縣的吃食店,要不就是像曾經的蘇記包子鋪那樣, 分量足足的但味道普普通通甚至有些不好吃;要不就是好吃但分量精致、價格高昂的酒樓了,當然, 還有一些吃食店,它既不好吃,又不便宜。

這幾個月因著蘇梁食肆的火熱,中江縣裏不少酒樓的廚子倒是努力精進了一番自己的廚藝,可這與他這種做苦工的漢子又能有什麽關系呢?

“是阿姐去府城裏尋了游商買來的,說是滇省那邊的東西,是豬肉做的!”

食肆中的食客,除了去過京城的許同光,都還未曾吃過肉餡的月餅:“這月餅居然也能用豬肉做餡?還真成包子了不成。”

“蘇老板這食肆一開始就是用手推車賣包子起來的,倒算是有始有終了。”

一時間,大堂中笑作一團。

蘇苗安年紀尚小,不懂這些食客是在開玩笑,只當是他們在質疑阿姐的廚藝:“肉餡的月餅和包子當然是不一樣的。”之前阿姐匆匆忙忙從府城趕回來的時候,還給他們帶了幾個雲腿月餅,鹹香回甜,與醬香的包子分明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味。

姜季英見蘇苗安神色有些急了,忙道:“與包子的味道完全不一樣的,外頭包的是酥皮,咬一口滿口都是香味,還會掉渣呢。等再過上幾日各位便知曉了。”

幾個月過去,風風火火做事極快但時不時好心辦壞事的姜季英也長大了不少,也許也是因為蘇禾安給足了她安全感,她不用再絞盡腦汁去表現自己:“各位今日想要吃些什麽,來我這邊排好隊一個一個打菜。”

“甜品屋是真不開了?”排在第二位的客人有些想念冰冰涼涼、清甜不膩的涼蝦和涼糕。

姜季英道:“實在是忙不過來,等到初九食肆裏不再賣盒飯了,到時候東家會賣一些以前未曾賣過甜品。”

蘇禾安說是要勾得這些人念念不忘,畢竟蘇梁食肆在白雲書院附近,不少食客都是裏頭的學生或者先生,他們中可有不少府城人氏。等到他們修沐歸家又或是考中之後,指不定就念起她這一口了。

“盒飯只能吃到初九了啊……”楊三叔嘆了口氣,大概這便是之前去茶樓外頭聽說書先生講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看著眼前香氣四溢的菜肴,忙又打起精神,“那我今日來個雙拼吧。”

姜姑娘和梁老板做的吃食確實是不如蘇老板,但因著有蘇老板的配方和指導,卻也比這條街上旁的食肆好吃太多了。

但到底還是想蘇老板的手藝:“到初九之前,蘇老板還會再做上一次嗎?”

楊三叔身後的食客們也紛紛附和,看著梁玉英還在他們面前打菜,又補充道:“不是說梁老板和姜姑娘的手藝不好,但到底是饞蘇老板那一手。”

梁玉英也不惱,反而得意於這些人掛念著蘇禾安的手藝:“會的。”

又想著把食肆整個搬去府城果然是個對的選擇,就算有了方子,她也好仲英也罷,做出來的吃食和蘇禾安做出來的總是不太一樣的,尤其是仲英,她有天分,做出來的吃食味道很好,但總是少了蘇禾安那種經年累月下來的游刃有餘與恰到好處,也少了許多靈光乍現的驚艷。

一日兩日還好,若是長久下去,只怕會讓人忘了蘇梁食肆在口味上的優越之處,漸漸變成一個還不錯的食肆。

想著姜季英方才說的人手不足,又在食肆吃了好些日子的食客想起那位總在食肆忙前忙後的郎君:“那顧家小哥呢?”

“我聽聞他尋到家人了,”答話的是一個在白雲書院念書的學子,顧飛藿先前在白雲書院旁聽,自然是有學子識得他的,“聽聞已經跟著回府城去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回白雲書院來念書。”

“這才不過半年的時間,蘇梁食肆竟然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食客接過姜季英打好的飯菜,感嘆了一句。

“等蘇老板回來那日,我定要趕早!姜姑娘,能否給個確切的日期,哪一日能吃到蘇老板的手藝?”

姜季英回憶一方,看向身邊的蘇苗安:“初八吧?”

蘇苗安點點頭:“對,阿姐說初七午後便會回來,再之後便要等到初十午後再去府城了。”

-

八月初八。

天剛蒙蒙亮,就已經有不少食客圍在蘇梁食肆的門前了,有不明就裏的過路人問道:“這是怎麽了?這家食肆吃出了毛病你們一大早打上門來了?”

食客們笑道:“任哪家食肆吃出毛病,也不會是蘇梁食肆讓人吃出毛病。”

那人看了看蘇梁食肆緊閉的大門,更是不解:“那你們一大清早圍在這作甚?這家食肆不是還沒開門嗎?”

“這家食肆快歇業了,咱們是來吃最後幾頓呢。”

“有這麽好吃?”路人嘀咕了一句,正想離開,就聞到緊閉的木門之後飄出來的香醇的雞湯味。

食客們也聞到了香味:“蘇老板今日是做面了?”

“這雞湯聞著比姜姑娘燉得濃郁了好多,而且似乎不知有雞的香味。”

“我還以為蘇老板會做包子呢,居然是做面條。也不知道今日午食會做什麽?”

“應該會弄些新鮮的吃食吧?”

“我倒覺得會做幾個咱們經常提的,什麽辣子雞、鍋包肉、回鍋肉之類的,還有炸雞排,我女兒最喜歡吃那個了,今日還說午食要跟我一起來呢。”

路人拍了拍一個食客的肩膀,問到:“你們確定這香味是從這間食肆裏飄出來的?”

“那當然,蘇老板的手藝我會聞錯?”楊三叔道。

路人訕訕一笑:“什麽時候能開門?”

“還有兩刻鐘,不過我猜今日蘇老板會早些開門。”

聽著食客的回答,又想了想自己今日沒什麽事情要忙,那路人竟是徑直走向了人群的隊尾,他也想嘗嘗這樣鮮香的雞湯煮出來的面。

最後他因為在太後面,沒吃到雞湯面,但吃上了蘇禾安剛包好的雞湯抄手——還是個雙拼,兩個小碗,一碗裏是單純的鮮醇雞湯,還灑了些蘇禾安從府城收來的海米;另一碗則是蘇禾安穿到大殷的第一日做的那種紅油抄手,這次終於能在裏頭加上一小把芽菜了。

芽菜是春日的時候蘇禾安自己做的,看著黑不溜秋的很不起眼,實際上吃起來口味鹹香,口感脆嫩。

雞湯抄手吃起來則很是鮮美,尤其是裏頭那一點海米,既能調味、又能提鮮,他以前從未吃過這樣的東西,還特意問了身邊的食客。

他身邊恰好坐的是見識頗廣的許同光,若是換了旁人,只怕也不知道這海米是什麽。

“這是嶺南那邊的吃食,把海裏的小蝦子曬幹之後得來的。”

“原來也算是海味了,難怪這樣鮮。”

八月秋風乍起,天氣轉涼了不少,朝食來上這樣一碗熱騰騰的海米雞湯抄手,舒坦得很!

“這老板以後就不做了?嫁人去了嗎?”想起方才在外頭聽食客們說起這間食肆就是這麽兩頓了,這路人不免有些遺憾。

許同光搖頭笑道:“怎麽可能,蘇老板這樣好的手藝,自然還是要繼續做生意的。不過中江縣太小了,困不住她,往後她就是去府城開酒樓咯。”

許同光想起他初見蘇禾安那日,那時候他就覺得蘇禾安非池中之物,且不會滿足於一星半點的成就。

“府城?我就是府城來的,不知這蘇老板的酒樓開在何處?”

“我記著,那日說是在什麽於陽街。”

路人道:“於陽街?那不就是在嚼月軒邊上了。正巧我住在那附近,以後倒是可以一飽口福了。最近於陽街上還真是來了不少大廚。”

怕許同光不知道,他還解釋道:“嚼月軒是個賣點心的鋪子,我前兩日去的時候,便聽說他家真正的主廚要在嚼月軒邊上開酒樓了,就盼著去吃呢,好像是八月十五那日開業。”

“這還當真是巧了,蘇老板的酒樓也是八月十五。”

正巧姜季英收了他們隔壁桌的餐具,聽著這邊的對話,笑道:“那可不是巧了,是就是我們東家呢。”

“什麽?!”這蘇老板可還真是個能人,還好他今日看著這邊有熱鬧摸過來瞧了瞧。

食肆中的熟客們大都把今日的事情推了個幹凈,用完朝食便開始等午食了。因著在食肆裏也無事可做,便有些人去了邊上的茶樓聽書,倒是給那間茶樓帶了不少生意。茶樓的老板還來給蘇禾安送了一包上好的茶葉,說是挨在一起做了半年多的生意,也算是緣分雲雲。

蘇禾安也不推辭,收了之後便打算過兩日做個花茶蝦仁——這茶葉不錯,但並非是龍井,而是這西南之地特有的花茶。

至於今日午食,蘇禾安做了自己念叨了許久的甜皮鴨,等八月十五府城的酒樓開業那日,她還打算做一道果木烤鴨。按蘇禾安的話來說便是,爐子都已經打好了,自然要拿來用上才是。

其餘的菜品則是正如早前食客們的猜測,做的都是他們最常念叨的菜。

這些常來的食客們蘇禾安早就眼熟了,今日把菜都做好後,她便在大堂裏游走,與大家寒暄幾句。

府城與中江縣不遠,但是在大殷,多的是一輩子走不出中江縣的人,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呢。

“今日的甜皮鴨吃著可好?”看著許同光面前微微發亮的棕紅色鴨皮,蘇禾安問道。

許同光剛才吞了一塊下去,聽著蘇禾安來問,忙道:“不錯,外皮酥脆,內裏的肉卻不幹柴,蘇老板做鴨子果然是一頂一的好手。味道上鹹甜適中,不會膩人,乃是上佳。”

吳夫人道:“我說不出許先生這樣文縐縐的話,我只知道啊,蘇老板做的這個甜皮鴨,味道很好,我以前沒吃過!”

“就是好吃!”吳老板一邊說,還一邊啃著鴨子,甜皮鴨是腌制風幹後先用鹵水鹵煮過再用油潑出一層脆皮,鹵煮的時間夠長,因此輕輕一拽便能脫骨,鹵水中各式香料的味道更是已經浸潤到每一絲鴨肉之中。

鹵煮的甜皮鴨讓楊老三想起了蘇老板做的鹵肉飯,嘆氣道:“以後吃不到蘇老板的鹵菜了。”

蘇禾安忙笑道:“三叔莫急,鹵味還能在中江縣買到的。”

眾人聽著蘇禾安所言,忙都望了過來:“哦?”

蘇禾安不急不徐地解釋道:“往後可以去陳娘子家買鹵味。”

與醬料以及火鍋生意不同,鹵味生意並非是陳嬸買下了方子——她並沒有這樣多的銀錢。而是每隔一段時日,蘇禾安會差人從府城送來她親自配好的鹵料包,陳嬸只需要負責鹵制便成,因此這份生意的利錢是七三分的。

饒是只得三成,陳嬸也知道自己是賺了大便宜。

自從蘇禾安做的鹵味在中江縣火起來之後,縣城中有不少食肆或是小攤都在模仿,有些生意還算不錯,但她跟著蘇禾安一起去嘗過,他們的味道上總是差了那麽一點。

她知道,這份生意只要她肯努力做,定然能賺上一大筆銀錢的。

別說兒子考學的事情,女兒的婚事也能有更好的著落了。

“味道與在食肆買的是一樣的?”

蘇禾安盈盈一笑道:“那是自然,往後陳娘子那裏賣的便是蘇梁食肆的鹵味。”

“蘇老板還知道給咱們留個念想。”

“要我說,就為了這一口吃的,咱們也得努力些讀書,爭取以後去府城裏為官才是。”

“蘇老板,你家酒樓是在什麽位置來著?再與我們說一次,指不定咱們就有機會去了呢。”

“你怎麽還記不住,蘇老板說了許多次了,在府城的開陽街。”

“什麽開陽街,分明是於陽街。”

“是了是了,是我記錯了。”

“正巧中秋的時候學院裏有假,我應該會回府城家中,到時候還能去嘗嘗蘇老板的手藝了。”

“你倒是好,吃完了回來與我們講講,究竟是什麽滋味才是。”

“你怎麽就已經把月餅從油紙裏拆出來吃了這還沒到日子呢。”

“聞著香味,饞得慌,這雲腿的還挺好吃,外皮酥軟掉渣,裏頭的雲腿肉吃著有些顆粒,很是滿足。”

“當真是甜鹹味”

“當真,一口下去先是雲腿的鹹香,回味又是糖的甜味。皮薄餡足,香得很呢。蘇老板,再給我裝上幾只,我丈母娘定然愛吃這個。”

-

一晃眼便已到了八月十四,天上掛著一輪盈滿的明月,月下是還在做最後準備的蘇家母女。

蘇禾安的運氣極好,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裏,竟然是真的陸陸續續找齊了一男兩女四位幫廚:本是學白案的裴成天——他家中就是做糕點生意的,可惜運道不好遭了難,只能將鋪子賣掉;宋玉喬家中一表八千裏的表妹萬文慧——她也是家中本也是做吃食生意的,父母將食肆留給了長子,她聽宋玉喬說起蘇禾安招幫廚的事情,便主動請纓;以及力氣不輸蘇苗安的傅蘊秀——蘇禾安已經開始教這位姑娘如何顛鍋了。

再加上八位精挑細選的夥計和一位賬房,這酒樓生意的基本框架算是搭起來了。

酒樓左邊,掛上了蘇梁酒樓的招牌——顧飛藿回了顧家,蘇禾安也不好去知府府上尋他,因此這字是拜托許同光寫的,作為交換,她給許同光烤了許多蛋黃蓮蓉味道的月餅,雙蛋黃那種,許同光就愛這個味道。

酒樓的右邊,則是掛上了從中江縣帶來的那塊蘇梁食肆的招牌。

從明日起,蘇梁酒樓與府城裏的各式酒樓一樣,是點單上菜——當然,蘇禾安會定期更換菜單。大殷可沒有預制菜,她沒法每日都準備那麽多種菜品要用到的食材去給食客挑選。

蘇梁食肆則是依舊按照在中江縣那樣,每日兩個葷菜三個素菜以及一道飲子或是湯品——畢竟府城的物價不同,因此食肆的盒飯稍稍提了提價格,如今是二十六文錢一份。

夜色已深,但蘇禾安與梁玉英都還興奮得很,邊上那間屋子裏的姜家姐妹更是久久無法入眠。

“阿娘,真的得歇了,明日還有得忙呢。”在梁玉英第七次下樓檢查桌椅以及大堂中的各種裝飾有沒有擺放好之後,蘇禾安打了個哈欠。

來大殷之後她日日都早睡早起,極少有熬到這樣晚的時候。

梁玉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做夢一樣。”

“那今夜便真的做個好夢吧。”蘇禾安將油燈吹滅了,臥房裏只留下滿地皎潔如練的月光。

希望明日能一切順利,閉上眼睛之前,蘇禾安許了個願望。

-

次日,八月十五,時值中秋。

街市上人潮攢動。

“你可聽說了嗎,嚼月軒的大廚開了酒樓。”

“那個大廚聽說是禦廚後人,還去知府府上做過吃食。”

“你們家也是要去那什麽蘇梁酒樓的?”

“哪裏哪裏,酒樓太貴了,我們是準備去邊上那個蘇梁食肆的。”

“聽說她家的紅燒肉和回鍋肉做得極好,也不知道今日有沒有?”

“我去中江縣的時候曾吃過,確實是不錯。”

“之前七月的時候泰昌閣歇業是為了辦一場比試,這大廚就是在這場比試裏拿下了魁首,這才能租下這棟酒樓的。”

“還有這事?”

“與這位大廚比的廚子可都是府城中叫得上名字的,我聽聞福海樓的齊鴻飛也去了。”這些老饕對城中各式酒樓的動向了如指掌。

蘇禾安若是看到外頭街道上的動靜,定然會長松一口氣。昨夜裏她趕了梁玉英去睡覺,自己卻是半夜驚醒了兩回,到底還是有些擔憂,投入了這樣多成本的酒樓,真的能一切順利嗎?

想起去年冬日來府城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做吃食生意的人,她嘆了口氣,要在府城出彩,比在中江縣可難了太多了。

“怎麽了,還在憂心?”宋玉喬今日也來了,還來了個大早,蘇禾安正帶著三位新招的幫廚以及姜家姐妹在庖廚準備早茶和面條的澆頭呢,就聽著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宋玉喬道:“能在泰昌閣的比試中拿下一甲,不就已經證明了你的手藝。我可是特意去找齊叔問過了,他說你不僅是能做出許多稀奇的菜品,而且刀工、火候、勺工、調味這些基本功都是極好的,即使是放在整個府城中,也是三甲之選。放輕松些,這可不像你了。”

“府城中吃食比中江縣豐富,但你也定然能脫穎而出的。嚼月軒不就證明了嗎。”

蘇禾安搖搖頭:“也不是擔心……就是心裏不太踏實,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距離第一次來府城又過了這麽幾個月,做過不少宴席也參加了比試,她對自己的基本功和創意都是有信心的,只是……

穿來大殷之後一切都還算得上順風順水,無論是開食肆還是開酒樓,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加上系統從旁幫助,她這大半年來,算是沒吃過什麽虧。

現如今心裏的那一絲不安,希望只是錯覺吧。

外頭鐘聲響起,辰時兩刻到了。

該開業了。

蘇禾安走向大堂門口,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秋日和煦的晨光落在她的發梢、眼底,也落入了酒樓大堂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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